东厂观察笔记 第181节(2/2)

易琅站起，走御座，行到杨面前，“杀邓瑛之后，朕是不是也该杀杨和白中堂。”

一旁侍立的侍回：“陛，快到午时。”

几个阁臣见杨如此，皆不知该如何是好。

白玉被他得不得已退了一步，声音却明显掉了一半的气力。

易琅没有回应阁臣，反问问：“什么时辰了。”

齐淮反问：“这我说不得，你了这么久的刀笔吏，最能听天官民之声，你来看呢？”

易琅转向白玉，“朕的问题，辅臣能答吗？”

泫然，宋云轻忍不住掩面而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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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好。”

白玉忍不住喝断他，“朝皇帝：“陛，齐淮此时奏议“去衣示众”一事，臣以为没有必要。”

他一面说，一面屈膝跪，“认罪。”

将才说话的阁臣一把拽住他，恳：“御前慎言啊。”

“陛！”

他说完垂手，径直问：“齐淮他们连人犯的衣衫都剥不来，那之后那三千刀，怎么？白首辅，我以为此事正该议。”

“不要去衣！”

齐淮：“写章，问……”

“杨次辅！”

他说着抬起，“与我同朝者，亦杀我同窗……”

“人犯刑前去衣，中堂白焕以己衣衣之，百姓效其刑，皆送衣衣之。”

“不要去他的衣啊！”

杨没有声，只将官帽取，放于膝前，弯腰伏了去。

他说着抬起折本，递至白玉前，“我再给首辅大人念一遍——人犯刑前去衣，中堂白焕以己衣衣之，百姓效其刑，皆送衣衣之。”

杨喝：“因为那本‘逆书’，杨婉已在牢，然而这本书至今禁住了吗？官坊和番坊没有一敢印杨婉的书，但是民间抄本，私坊刻本，现已落了万家案。这些抄刻之人，都要治罪吗？白首辅，这是平民愤，还是激民愤？”

“好！”

齐淮负手：“只问‘示众’一项，其余的不提。”

五城兵司严阵戒备，既不能让这些人靠近刑台，又不敢过于行激，伤及白焕等人。

白玉不得不屈膝跪，“臣……不能答。”

帐的御史看不去了，一把拽住齐淮的手：“这样去不行。”

说完命人传令，取衣给邓瑛遮。

杨笑：“我亦抄过吾妹之书，若要治罪，我杨……”

“臣……”

白玉哑然，甚至有些站不稳，后的另外两个阁臣，忙扶住他。

众臣忙：“请陛垂询。”

白玉愤：“你议！”

御史顿笔：“大人也觉得，邓瑛不该杀是吗？”

白焕亦直起，伸手解开襕衫的系带。周慕义等人见此，也都他抬手解袍。

刑一个司官：“大人，已经过了巳时了，这只问“示众”一项，不要“杀令”，恐怕来不及行刑啊。”

白玉颤声：“你枉读圣书，枉在阁中！”

白玉尚未说完，杨却抬声音压住了他的话，将之前那一段话，又念了一遍，并着重“白焕”二字。

御座上的易琅忽：“众位辅臣，朕有一问。”

易琅：“那朕试试，自己来答，众位辅臣替朕判一判。”

御史转取笔，疾书间仍忍不住问：“大人是想拖延行刑的过程。”

——

他说完转向皇帝：“臣奏议，将送衣之人全锁拿，问阻刑之罪……”

其中一个劝：“杨次辅，御前公议，都是为了惩罪人，安民心，大人急我们都知，但也该在言辞上顾及同朝之谊啊。”

齐淮沉默了一阵，方：“赌一把吧，过了既定的时辰，还不见“杀令”，那便要改刑期，我们这一章递去，看杨能借此耗到什么时候。”

他顿了顿，“问上是否可以免了刑前的去衣示众。”

陈桦跪在地上嘶喊了声，随即将自己上的袍衫拖了来，双手托着向刑台上伸去。

杨笑了一声，“还要如何顾及？”

杨：“为何没有必要。”

“如果不是陛念及抚育之，不肯将写‘逆书’之人治罪，何以……”

“你……你……”

一时之间，观刑的男当中，竟有多人附白、周二人之行，试图将自己的袍衫，借与邓瑛遮蔽。

养心殿，杨立在东梯，将齐淮递来的折章声念了一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