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列了一张段天边已知的错误清单。
那里矗立着一方其貌不扬的中式院落,无论是蓄古朴的建筑风格,还是周围栽的冷梅乔木,都与这座偏西洋现代化,后期了大价钱才砸来的庄园格格不,像是单独划分来的区域,连佣人穿的衣服都有微妙的区别。
他径直朝着庄园最角落的地方走去。
名权贵,结党营私。
年幼时,他也曾在这条狭的走廊上漫无目的地四游,可无论他怎么奔跑、叫喊、甚至是故意破坏,仍旧被所有人当成空气。
林林总总加起来很多条,前面标了圆圈的,是他觉在段天边心中已经无法挽回的错,标了星星的,是他觉得也许可以“将功补过”的办法。
没人会同他们对话,没人会回应他们,损坏的东西第二天又会悄无声息地变成原样,像什么都没发生,又像在告诉他们这些小小的破坏,对于这个庞大的庄园来说本不值一提。
走廊外面没有佣人,很寂静,连脚步声也被厚厚的地毯走,像这座庄园,随时能抹去一个人的痕迹,只要主人一声吩咐,所有佣人都会无视这里,让这儿变成一得不到任何人回应,也无人愿意踏足的荒岛。
重新和不再是苏源,但在他自己看来,其实也没有很大区别的十七试试。
外面的风仍旧凛冽,有佣人看见他们刚回家不久的大少爷穿着单薄,连忙就近取了羊绒大衣跑过来递给他,又端来一杯的姜茶,被十七拒绝了。
加加减减,数了很多遍,用了很多莫名其妙的理由来遮掩说服。
他本不懂书法,却也能看清中间那幅“上善若”底,落的是哪位官的章。
见十七一直停在那里不动,走在前的保镖了一句,十七目光扫了其他的落款,随后跟着继续往里,上了二楼。
有时候十七觉得,当年那个女人那样郁郁,蓄谋那么久,连园里她最的丁香都被她浸透了燃油,疯了一样地放火想要烧掉这座庄园,烧死这庄园里的所有人,也不是没有她的理。
大概是栾老有提前打过招呼,这次十七再来,没被他们拦询问,门明显是练过的两个保镖恭敬地侧,一左一右为他推开厚重大的木门——
但这样自欺欺人的行为很快被徐章带回来的一张照片击碎了。
里面的装潢同样夸张,上两层楼阁,雕栏木砌,扶摇直上,光是正厅中堂的那紫檀桌椅,就抵得上市中心的半房价。
映帘的是台厚榭,亭台楼阁。
可比起那些价值百万千万的东西,更让十七注意的,是后面墙上挂着的那一排书画。
“少爷。”
陈虎离开后,给不段天边代的十七没回卧室,在原地站了一会儿,才慢慢起往外走。
错落有致的假山,苏式韵味的石桥雪竹,随风摇曳的天光树影,轩窗格、几盆栽、曲径通幽,无一不向外人告知这是主人藏着的另一世外桃源。
十七跟着带路的保镖去,踏过落了雪的石阶,刚迈过门槛,扑面而来一幽静的檀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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