郭启明被手机铃声半夜三更惊醒,听到一个雪上加霜的噩耗,衣服都没来得及换,穿着睡衣从家里火急火燎赶到了医院,劈盖脸问:“怎么回事?!”
江裴遗没再重复——不会再有了,他的人生除了林匪石,不会再有任何一个人了。
江裴遗的前一片模糊,胃里传来灼的痛,恍然间又觉得自己是解脱了,他想:如果有来世的话……
——如果有来世的话,愿我们的生命中不再有风霜刀剑与颠沛离,让我们像两个平凡的普通人那样一生到老吧。
当晚,手术室急救灯彻夜未熄。
郭启明的狂起来,他扼腕叹息说:“裴遗啊,生死有命,我们谁都改变不了命运,你……你要学会看开,你的人生里以后还会有更多奇遇,人总是要往前看的。”
……我也不愿意再见你受苦了。
晚上十,隔离室的门忽然被推开,一个人从门走了来,他就无声无息地站在门,一动不动地望着隔离仓里那沉睡不醒的人。
他垂望着林匪石,用目光最后一次描绘着他的面廓,好像要把人刻最、最的记忆里,烙印在灵魂当中,生死回都洗刷不掉。
黄泉路上,请你一定等等我。
林匪石已经许久没有睁开过了。
窗外一阵电闪雷鸣,乌云翻涌着卷住了最后一丝月光。
“裴遗,医疗组的最新一次研究结果来了,现在的势恐怕不乐观。”隔离室外,郭启明满脸忧愁地对江裴遗:“匪石他的况本来就不太好,免疫系统薄弱,有可能……”
睡,江裴遗要在他边守一整天,才能跟他说上一两句话。
或许是因为实在太痛了,后来林匪石就再也不愿意睁开了。
江裴遗想:既然你不愿意醒来,那就不醒来吧。
郭启明的话还没说完,江裴遗就平静地说:“我知了。”
江裴遗一步一步走到床边,冷冷的灯光在地上拉了一绝望漫的影。
对不起匪石,我太没用了……没有办法让你活来,也没有勇气一个人活去……
——然后他打开隔离仓,握住林匪石的手,俯去,用尖锐的犬齿撕开了他的动脉,然后张开嘴覆在伤上,将他腐烂的和带着毒的鲜血一起吞咽了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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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裴遗几不可闻地说:“没有了。”
郭启明张了张嘴,看着江裴遗言又止——他宁愿江裴遗像以前那样崩溃大哭,好歹还有人的,现在的江裴遗冷静地让人只觉得害怕,像一滩波澜不惊的死,没有任何生气。
郭启明没听清:“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