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偶然的一。这是个兆,说不上好坏,只是提醒他,得开始了。秘境总会迎来这一天,但比他以为的时间要早许多。
时钟开始摆动了,他想,必须完成计划。自己得调整到最佳状态,才能在这炼狱的烈焰中走通那条狭窄小径,辟净土。
刚才那个笑容的愚蠢,绝对不会再发生。
男人跨上自行车,摇摇摆摆地骑开了。
第4章
老警察踩着椅,把“会议室”牌换成了“613”。
今天是六月十四号,昨天发现了两个尸袋,今早听说又发现了一个,虽然法医结果还没来,但大家都觉得装在这三个袋里的是同一个人。不意外的话,这两天还会再来几个袋。
从今天起,市局刑警大队三楼的这间会议室,就变成“六一三”碎尸案的专案室了,二十分钟后开第一个会。
老警察把案图片用磁铁一张一张钉在白板上。完这些,专案室已经陆陆续续了几个人。老警察在角落的位坐,法医老王走过来,拍拍他肩膀。
“老冯,怎么是你来这些活,市队那些小王八呢?”
老冯笑笑。
老冯的年纪比看起来年轻一些,差一岁五十,在基层派所了二十多年刑警。业务能力算很扎实了,但这辈没立过一次功,和他同年局的,如果还在刑侦,不是在区队就是在市队,还有当了区队的。也说不上是他运气特别差,更不是被谁压制,格使然。
同事说他事有条理,一步一个坑,太本分了。老冯明白这是客气话。
人的行为,要么于理需求,要么于需求,老冯可以很好地理解前者,但对于后者,总像隔靴搔,把握不到细微。十七岁,同桌失恋崩溃,揪着他痛陈心绪,老冯给不像样的安,同桌扭成麻的心尖尖让他离奇,并且第一次对某些事狐疑起来。二十一岁,老冯在父亲的告别仪式上黯然肃立,回想音容,受中罕见起伏的波澜,母亲和哥哥已经哭得撕心裂肺,其他亲友的哀也远胜于他,老冯终于确认,自己和绝大多数人不同。
老冯从没为此看过医生,他猜测自己属于某先天的缺失,准确地说应该算削弱,就和有些人痛缺失一样。同样的刺激,他只能受到正常人的两三分。老冯从来没有痛快淋漓地大笑或大哭过,相逢的喜和别离的愁苦总是淡淡的。三十一岁时因为母亲的要求结婚,四十一岁时因为妻轨而离婚,一一,于他只是同一句话:哦,那就这么办吧。
人间以上,所以老冯始终雾里看。有时候他会想,自己本该因为这不同而自卑的吧,然而自卑也是一。年纪渐,他开始学会在适当的时候笑容,假装生气或难过,只是拿不准像了几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