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节(4/4)

都不怕他，再过个三四年，还会拿他那样一个从牢里来的糟老没办法吗？”

说这一句话时，李怡诺微微低着，语气平缓面目恭肃，连都不曾抬一抬。但不知怎的，老冯却生了一错觉，恍惚间仿佛看到对面的少女挑拿他一瞧，如光平静湖面的微波忽地折到某个角度，有璀璨滟光一闪而过。

这样的少女，真是让人……一时之间，老冯却不知该怎样评价。甫一见面，先是直接拿了时灵仪的照片给他，再是对薛久之事毫不讳言，显然一夜过后，她已对形势有所判断，接来关于案的询问，不会有太大难度了。原本准备的许多说服话语，自然也不必摆来。这样一个人，说不怕几年后狱的薛久，老冯信。李立在李家养大，也必然更倾向李怡诺，而非亲生父亲薛久。以弱柳般的窈窕姿，行昨天那番凌厉举动，在十六岁的年纪，心智决断样样不缺，换了其他人或许不是叹服就是畏惧，可老冯却隐隐约约，生了些许柔的怜惜。

她十六岁，没有了母亲，也快要没有了父亲。

“你和弟弟的很好啊。”老冯说。

“是我弟弟啊。”李怡诺回答。

莫说同母异父的弟，就是血缘更近一步，能到这样的，真有很多吗？

“有你这样的，是李立的福气。但真想照顾好他，光凭着昨天的事，也是不够的。”老冯这样说着，却心虚起来。自己对女儿又如何？

“嗯。”李怡诺应了一声。

短暂的冷场，最终还是李怡诺抿了抿嘴，把视线从桌面移到了对面的老冯脸上。

“您今天来，想问我爸，还是我妈？”

老冯没来由地松了气，然后又觉得不对，因为他接来要说的话，可也一都不会轻松。

“薛久目击了你……李善斌夜丢弃时灵仪的尸。所以现在，‘六一三’案的号嫌疑人就是你爸。”老冯一度试图在这句话里不要现“你爸”“你妈”这样的指称，但还是没能到。

仅此一句话，残酷的图景已拉开在这位女儿面前。

李怡诺却只是说一句“是这样啊”，老冯甚至判断不她的语气，是疑问，是惊讶，还是陈述。

“对李善斌的通缉令已经发了。我今天来，希望可以得到你的帮助。和这个案件相关的信息，需要你说清楚。”

“我真不知他现在在哪里。他毕竟是一个父亲，这样的时候，没什么让我为难的事。他离开得很脆。”

“一个父亲。”老冯，“但他同时也是一个丈夫。”

“不，他不是。他们没复婚！”李怡诺脖一梗，脸上掠过一抹红。

老冯注意到了女孩突然激动起来的绪。

“好吧，那么，先说说你母亲。对她的被害，你好像并不太意外，也并不很伤心。”